“星星点点的光，那是什么呢?”
“嗯，那是什么呢?”
二
冬天的长安格外的冷，但帝都却繁华依旧。
行人们匆匆走过，双手藏在冗长的袖口。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里盘旋上升，逐渐被冬日的疾风所吞噬。
无限繁华的街道，亦有不尽的破败。
“哥哥，囡囡好冷。”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街角的废墟里传出。声音的主人是一个仍显稚嫩的小女孩。衣着虽极其破败，但清亮的眸子依旧不失希望。
身旁的男孩一愣，旋即变为苦涩的笑:“囡囡别怕，会好起来的，再忍忍吧。”说着，他脱下自己的单薄的外套，盖在了妹妹身上。男孩的身上只剩下了最后一层薄布。凉风吹过，男孩瘦小的身体抖了抖。
小女孩应了一声，乖乖坐回一旁的石堆，不再发出声音。
“哟，这不是张大少爷嘛?”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一个相貌猥琐的男人靠过来“前些日子，不是威风的很嘛”男人走到男孩跟前，蹲下来，眯着眼，眼神中充满戏谑。
男孩猛地抬起头“李九，你要干什么!我父亲生前可是待你不薄!”突然，男孩像是像起了什么，黯然的低下了头。
“是啊，待我不薄，可是——他已经死了啊，啊哈哈哈哈。”李九用近乎疯狂的吼着“我可不是来和你叙旧的。今天，是来发泄发泄的。”那双透露着淫邪的眸子转向了蜷缩在街角的囡囡。
“你休想!”男孩大声吼道，原本略显苍白的脸因愤怒变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依稀可见。
“想不想，还由不得你。”李九一瞥，愈发的不屑。
囡囡似乎感受到了李九的目光，缩紧了身子，向后靠了靠。
李九眼中闪着贪婪的光“张家的千金，啧啧，想必会很美味吧，就是不知道这细皮嫩肉的——经不经的起折腾。”
突然，李九感觉身子一顿。一回头，看见了真拖着自己大腿的张家少爷。
“小兔崽子，赶紧放开你李爷爷的腿!”
男孩不予理会，大喊道:“囡囡，快走，快走，不要管我!”
小女孩一愣，充满了不解:“哥哥?”
“快走!快啊!”
“哟，还挺有能耐啊。”李九双目微缩，眼中尽是不屑“还想着你妹妹，哼，管好你自己吧!”李九头转向身后，大喊:“小的们，给我狠狠的打。对了，不要打死，我还要多享受享受张家大少爷，被我踩在脚底下的感觉呢!啊哈哈哈哈!”
“是，头儿!”身后传来整齐的答复，接着便有三五个男人涌上前去。
“哥哥!”囡囡大喊，小小的脸上充满绝望和恐惧。
“不要喊了。”李九慢慢走过来“接下来，就让我好好疼爱疼爱你吧。”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但其下的贪婪却一展无遗。
身后是棍棒敲击皮肉的沉重之声，还有男孩强忍痛苦的闷哼。
李九一步一步的靠近囡囡，嘴角淌下贪婪的唾液。
李九又是一顿，身后的男孩硬生生竟冲破了几人的围堵，猛地抱住李九，没有丝毫犹豫，朝着耳朵狠狠咬下。
“啊!!!”一声惨叫响起，愤怒的李九朝身后一扯，猛地将男孩贯在地上，清脆的骨裂声随之传出。李九愤怒的传过身，狠狠的一踩。接着便是众人的围殴。
“囡囡，快……快走!”声音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洪亮，变的沙哑。但此后，再没有任何声响传出。
三
囡囡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夜晚。
贪婪，罪恶，奢靡。
欲望，堕落，绝望。
自己无数次噩梦的源头。
四
她想过死，用死来解脱。
但一天晚上，她梦见了哥哥。梦见了他们还小的时候，那段还坐在，张家大院的日子。
“囡囡”
“嗯?”
“无论如何，不管是否幸福，是否还有依靠。记得，不要放弃，无论如何，记得，活下去。”
“嗯，囡囡，囡囡一定会的!”
“不要放弃，活下去。活下去，就有希望!”
“不管命运将你导向何处，不要放弃。因为，我们还有，希望!”
囡囡突然醒来，捂住眼睛，哭了起来。
五
“星星点点的光，那是什么呢?”
“嗯，那是什么呢?”
“那是，希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