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索的晚风吹乱了荒草,寒蝉在天下间的鸣叫,凄寒了一个永不竭息的故事。十里的长亭,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却怎么也没办法相隔一双爱人的心。一阵急雨刚歇,四处都是湿漉漉的一片。衰老的夕照洒下的余晖,将这一片班驳的泪水,映得凄悲惨惨。
而凄怆复续凄怆,宽广的天下之间,只有伤感。一顶青色的帷幕里,独坐着我跟她。遐想着幼时一块摘花捕碟的日子,长大后本想私守一生,目今却不能不阔别异乡,心中除愁依然是愁。只能再饮一杯酒,可酒却是不能消愁的水,饮得再多也依然是愁。分辨已成为实际,然而从入夜坐到了天亮,又从天亮坐到了入夜,积攒了再多好看的词语,在那一刻已变得苍白。无言,成了最佳也是最无奈的式样。
可兰舟却催着动身,分辨前的最终一声祝愿,竟被冲动与悲戚隐藏。我们的嗓子都在抽泣,抽泣着说不出半句话。光阴为那一刻凝聚。一滴晶。
莹的粉泪从那张干瘪的脸上落下,从中映出了两双泪眼。我跟她相执下手,互相看着,每上前走一步,手就拉得更紧,-担心一不注意,就会遗失毕生的倚赖。
可拜别照旧是拜别。我依然是上了兰舟。滔滔的江水大张旗鼓地上前奔腾。我看见秋风吹乱了她的秀发,那一袭素衣在风中慢慢远了,远了。
千里的烟波上,一片彤云寂静得就好像我是愁,压着江面,也压着我胸口----我的心在流血。天穹是云云的雄伟,可却怎么也容不下一滴爱人的泪水。前行的路,还很深远。在深远当中,只能重归孤单。而在深远以后,或许是晨风拂柳,冷月挂空,而漫漫永夜,心腹又有谁?
有一份考虑就有一份难过,所有漂亮在考虑当中,都是显得云云之苍白与无力,切切种风情,在孤单当中,演形成难耐的煎熬。考虑让一双心贴得愈近的爱人,在隔绝被拉得愈远之时,饱尝着无言的苦痛。再多的优美,我又该与谁诉说?依然是将它们化作一首词,和我考虑与忧虑,形成秋季里的一片落叶,跟着这涩涩的秋风,飘到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