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觅回顾中的甘美景物,美好本来即是那么简明……
枸杞
儿时,与小朋友在农村里四处乱窜。每逢夏末秋初,走到一户人家的屋后,看着万绿丛中泛着淡紫色,近看,是一朵朵小花,害羞地躲在绿叶中,摘一朵戴在头发上,美极了。过几日再去看,淡紫色的小花已结出小小的血色的椭圆形浆果,即枸杞子。比及秋季,那片草丛便会结满枸杞子,一串一串的,礼花一般。汪曾祺先生是那么夸它的“喷泉一般垂挂下来,一个珊瑚穿成的华盖,美观极了。”
而今,这片地皮上方却是机器的轰鸣声、很高楼房,枸杞子已消逝不见……
腊梅
腊梅也是梅花的一种,昔人曾那么赞叹梅花:“墙角数枝梅,凌寒孤单开。”犹记,外婆街坊家天井的一角就有一棵腊梅。那年的大年头三,雪下得非常大,腊梅满树茂盛,无一空枝,金灿灿地吐向冬季的天空,热喧闹闹,但是又安寂静静。腊梅木质松散,一折便断,折下一枝插在瓶中,放在屋里,整间房子都布满着扑鼻的芬芳。
而今,气象变暖,平常经过腊梅处,总感觉“温室”中的腊梅不复昔日怄气……
车前草
车前草的样子很乐趣呢。说它像花,但是又不像;说它是草,眺望又觉得是花。叶大,几片叶子中央长着几根修长的茎,茎上挂满了很多淘气的小种子。风一吹,种子便跳下地,经过几个月的日晒雨润,又是一棵车前草。几年前,家门前一丛丛全是的,刚抽芽的,结了种子的……
车前草依然是一种奇妙的草,它是一种草药(我特别到《本草原则》中搜索过),奶奶过去-常常将其晒干留在家中备用。每逢我闹肚子时,奶奶便会用车前草熬一锅药汤给我喝,一喝就成效。奶奶总说:“这东西一喝就有效!”果真假不了。
而今,跟着农村的一日千里,车前草也慢慢没了踪迹……
我觉得汪曾祺先生所着的《世间草木》中有句话是说得没错的:
平常狭窄之物经常是大千世界的缩影,无尽常常保藏于有限当中。
科技的进展是具备两面性的,在这神速进展、物种慢慢消逝的时期中,惟有让书香伴本人操纵,于书香的世界里寻回那份儿时的滋味,找回素来无尽而保藏于有限当中的世间草木,让书香伴我生长。
“世间草木,最充实的味道,儿时江南水乡最熟悉的滋味,布满着浓厚的乡愁。”——汪曾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