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解五月已离我而去。五月的苍翠,五月的清芬,五月的花语,连同晨间忽远忽近的五月嘹后的鸟鸣。
便想起五月的傍晚,安静如一副雕像的野外,薄薄的可以握在手里的阳光。没有风,晚间的宁静里,新开发的阔而平坦的路面,直直的蔓延,是一个人坚毅而又安然的目力。没有行人车辆,夕照的余辉里,你好像可以听到土壤的呼吸,而且自的咫尺间,是两壁的山在遥遥相望。或许它们已经心息相通,血脉贯串,但而今,路开了,牵系着的那座桥便也断了。想这样的路该有如许的远,如许的长,但一个人轻易的走下去,却是愈来愈窄,愈来愈陡,及至危峰兀立。
这是宁静而胸臆平和的五月,当然的双手给了她如很多的温和。你看那蔚然的天下面,一簇一簇鲜美的绿,在和风里扭捏生姿,片片都是在涌动的诗意。天真而素朴的槐花,那是漫漫黄地皮上的一个尊容而深厚的梦,她在五月的早晨履约而至,在清澈的清风里写下谨慎的一笔,然后又阒然的辞行。她来了,又去了,没有人了解她是要到何处,和风动荡里,我们只觉得到通常的丝丝缕缕的幽远的芬芳。
风是五月间最果真得志。她给了这一片地皮最充实的设想力。你看那清风小雨,多少柳丝飞烟,风舞霓裳;晨钟暮鼓里,多少层林染翠,田产竞芳。不要说那绿晕染了你的思路,她是生命的使臣,在你昏暗的影子里调停了颜色,让你行走的脚步也留住上升的脚印,不要说风吹淡了你的名字,她从长久的地点走来,在你安静的回顾里,要抄写一笔最浓烈的画意。
五月,这清芬中典雅的女子,身着素色的萝衣,走过幽幽的巷子尽头,死后,就是大片大片纷飞的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