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家里曾养过一群鸽子。小小的鸽笼吊挂于屋檐之下,就好像一个形象在童话里的玲珑的王国。
在我的眼里,父亲则是这个王国当之无愧的国王。不管风雨,不管晴晦,父亲总会准时地翻开王国的大门,放飞那一群心爱的精灵。而鸽们则会愉快地在晨曦中展翅,在暮色中归巢。
我老是在鸽声的伴随中入睡,在鸽声的督促中上学。
一群翱翔的鸽,成了我幼年时所能体会到的最为诱人的故事。
当这群鸽子都飞走了,不再回来了时,我也飞走了,飞离了这个家,飞到了我此刻所处的一个小镇——我同样成了一名“哨鸽者”。
只然而,我哨的不是鸽子,而是一群比鸽子更加心爱的学生。
此后,我也跟我的父亲一样,不管风雨,不管晴晦,准时地放飞着这一群群长着学问的健羽的精灵。
在晨曦熹微中动身,在暮色渺茫,抑或华灯初上时回家。
这样的日子一去即是许多年。
不知啥时间,校园里飞来了一群鸽子,久违的背影与熟悉的声音,让我对它们一忽儿-关切起来。
这群不知从哪里来的鸽子,翻飞于校园的蓝天之下,让这个宁静的校园转瞬充溢了生机。
它们或落于草坪,或栖于操场,或散于林荫小道……
落于草坪,那是会音乐的花;栖于操场,那是太阳撒落的的光片;散于林荫道,那是从稠密的枝端窜下来的叶……
它们有时在跑道上闲逛,那是在寻食,觅取学生能够洒落的饭粒。它们有时在操场上翔集,那是在展现,展现它们幽美的舞姿和漂亮的健羽。
淘气的学生有时会有意地闯入它们的领地,“不怀美意”地驱赶这一群绝不怕人的精灵。鸽们则扑腾腾地飞起,像一群来不迭稀疏为雨的云,飞快地又被风吹得四分离来。
有时,我也会学着这赤子样子,走进鸽群,施撒几片吃剩的馒头屑,看鸽们争相啄食的劳累样,便也感觉平静的生活里充溢了无量的兴味。
……
禽流感袭来了。
一个周末事后,这群鸽子就再也没有飞来。是不再会飞来了,依然是临时让它的主人收笼了,不得而知。
生活中忽然少了一样东西,内心难免空空落落的。就好像一个放在熟悉的地点的-喜爱的茶杯,当你想拿它喝水时,却发觉它早已不知被你的小孩拖到啥角落里去了;可能就好像一册你清楚地记得放于书架第几层第几本的书,当你下认识地伸手去拿它时,却发觉,那个地点至今已环堵萧然。惶恐与担心的感觉让你的眉头都可以拧得出水来……
“哨鸽者”的生活无疑是艰难、孤寂的,无人观赏,无人欢呼。就似没有花香的小道,由于它的卑鄙,所以难于惹起路人的注视。然而一朝你发觉你天天走的那条小道已被红墙绿瓦所截断时,心中的陶醉必然会让你对这条无花的小道生出很多挥之不去的情感来。
宿命里,教员即是孤单的哨鸽者。当鸽哨的声音响亮的响起时,他的运气必定已与鸽们精密地干系在一块了。
从而,我们未始不行以安然和超达些!
因而,在相安无事当中,我们的生命当然地圆融饱满起来。就好像那群对人的好恶无所介意的鸽子,在聚集的人群中,在狭隘的环境里,亦能自由地飞腾,展现出身命的极致之美。
禽流感总算往日了。鸽群飞回来了,它们还带来了它们羽毛刚丰的雏。
在蓝天底、白云下、树丛里、楼房间,伴跟着学子们朗朗的念书声,鸽们高兴的翱翔着,宣传着生机,展现着生命的永久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