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午后,-气候老是那么烦闷。神情苦恼的我将书架里的书所有搬了出来,又一册本放了回去——期望借此能平静本人。
一片小小的叶,从书中滑落至我脚底。陡然,想起了那么成天。
本应是阳春三月,本应当陌上花开。
可雨丝霏霏地划满漫空,一滴滴狠狠地打在新发的嫩叶上。
雨后天霁,我闲逛于荫林小道。
叶,一片新绿,独独地躺在水潭中,跟着水波险峻,好像为它还未盛放便没落的生命无声的破坏与呼喊。
出于可惜,我将它从水中拾起,拭干,然后夹入字典中,便忘怀。
现在的它,照旧绿,不过更深更暗了些。而叶络是那么显然,叶脉是那么卖力。
“流水薄情草自春”,陡然,脑中想起了这句禅语。
纵使水有多急,纵使阻滞有多猛,江边青草仍自顾出现。小小的一抹绿,在流水薄情时显得强硬,正如这片叶,在风雨洗涤后更显坚毅。
人便似叶,在痛苦与悲惨眼前是那么微小与无助;人便似叶,在雄心万丈的初生牛犊时便遭遇了不虞的灾害;人便似叶,当遭遇灾害后只得来他人的痛惜,然后再年月中被忘却。
但,人又不似叶。叶能在风雨后仍保单纯,能在孤苦伶仃时照旧平静,能在被人忘怀时顾影自怜。正如那句“谁怕!一蓑烟雨任终生。”
恰是云云。它照旧生长,然后成熟,于今便积淀,积淀着最深的绿。
再望望那棵树,它照旧承载着那么多叶,一眼望去,深浅纷歧,而又都那么一致。新亮的颜色,软嫩的叶身,它们到处透着牛犊般的怄气和黛玉般的引人吝惜。
人真如叶,树真如世界。
我用手指轻触那叶的表面,指尖好像又有了温度与力量。
“一颗沙星看出一个世界,一朵野花里一座天国。把无尽放在手掌,永久在那一刻保藏。”
喃喃着《天果真预言》,将字典轻放入书架。
心,静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