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窗前,远方景色苍茫,我被一种心绪包围着。许多亦浓亦淡的往事在心中进进出出,起起落落。眼帘中一点一滴的勾勒出那个熟悉的身影,暗哑的嗓音在耳际荡漾起久违的柔和和温暖。
那年,我初三。半年的虚浮与自欺,半年的任性与轻躁,浸湿了这一纸的荒唐。灿烂的笑靥在残酷的成绩前支离破碎成烟。迷醉的感受着内心每一缕钝钝的伤痛,似乎在那刻老师的关怀,家人的赞誉也渐行渐远,终是消散殆尽再也无法寻回分毫。于是,骄傲如蝶的我竟放纵地选择沉睡在一个听不见风声、沐不着云雨的角落,细数着浅浅的悲伤,拒绝了阳光。
直至化学老师一步一步走向我,那一刻,清晨透明的如同玻璃樽的阳光冲破厚厚的布帘,跃进教室间撒满一地细碎的斑斓,瘦削的脸颊,半白的头发,健朗的身躯,老师缓缓地行走于光与影的罅隙,为我剪下一缕阳光。刹那,我的心间涌入了光的清朗与温暖,老师沙哑的声音飘过我的耳际:“孩子啊,你很不错,别放弃啊。”这沉着的声音,消融了我苦苦伪装的冷漠与坚强。他一面专注地板书,一面喊道:“孩子们,注意啊!这点很重要。”他轻敲着睡着的学生,严肃地训道:“孩子,明白吗?”于是……这个从不曾喊自己学生叫学生的老师啊,只是固执地一遍遍叫着“孩子们”的老师啊,我傻傻地认定老师们早已冷眼放弃了我,任心如旱地枯井般干涸荒芜,殊不知师情似水,在这声不曾漏过一个孩子的喊叫中一圈圈流淌开来,好似湿润的空气,甘冽的清泉,滋润着我心灵的小树,郁郁葱葱的新绿瞬间占据整个心灵,每一片叶梢都接受着清泉的洗礼,每一根枝条都微微轻颤着,盛满了淡淡的不可名状的感激,感激着那固执可爱的老师,感激着那绵绵似水的师情。
窗外,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恍惚间,又忆起那瘦削的双颊半白的头发,健朗的身躯以及那缕剪下的阳光,叶飘零,满天碧叶轻旋,和着风的咏叹低喃,轻轻奏响感恩的舞曲,老师,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