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朔，余逛于街头巷尾，遍求探灭鼠之法也。鼠害，谓之小则小，谓之大则大也，余深受其害已达两载矣。今夏得闲，誓灭余家大小鼠也。
去年冬岁，值新春佳节，余以压岁钱300文尽购书，虽受父母之责怨，然余心甚喜，不以受责为意也。余挑灯以攻读，至天晚体寒，方觉困意，遂锁其于桌屉，寐。熟料数日后，翻新书，竟见数枚黄黑细粒覆其上，伴之以大片黄迹，兼有刺鼻欲呕之气味。余大疑，何物此状也？细观之，乃悟鼠之泄物也。
余大怒，正欲脱口骂之，忽思之：吾锁其于小屉之中，鼠怎得入？细察之，竟见中间之屉穿，较其余两屉少约半指余宽。余遂悟，啮屉半指非一日之功，鼠之害久矣！鼠之习性，昼伏夜行，觅食，啮物三者尔。然前两者无伤于人，唯后者大害于人。然此三者，非鼠之全功也。余家屋梁上尝栖一窝燕，余家人甚爱之。今年春，燕归，产数卵，余本心喜，殊不料恶事卒降，令余措手不及也。余某日赖于床，忽听余母呼曰：“鼠也，鼠也！”余心疑，遂趿鞋披衣下楼，竟见一物伏于房梁之上，去燕窝不过三寸。燕见此物，亦惊，叽叫不止。遂见此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自帷帘而下，不复见踪迹。自余母口中知，此物，鼠也！经此变，燕不复入窝，去，再无归期。如此猖獗之鼠，值白日当头之时出没，余亦为之所惊。余与家人遂定决心于灭鼠之事，至今日未有悔改也。
然，鼠长存之久，亦出乎余之料也。遂定于来月假姥家之猫除之也。因余有叹此事，怀敢而发，挑灯以作。今锁于屉，万望不为恶鼠所啮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