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先生死了。我想到楼顶吹吹风、晒晒太阳,在楼梯的转角,我抬头看到了老鼠先生。我很可悲的还是吓了一大跳,虽然我是个男子汉。他安静的卧在楼梯口,我好像可以看到他死前在痛苦的扭动。说不定已经死了很久,我甚至想象空气中弥漫着实质化有颜色的气味,说不定还有很多细菌或病毒。于是我悻悻的走开。
我开始想象老鼠先生的死因。这可能是一起毒杀案,他是中毒身亡的。也可能是他胆敢骚扰六楼的大妈,于是与之大战三百回合最终力竭而亡。也可能是他心脏病突发,归尽于楼梯口。我想我也许该让老鼠先生入土为安,给他立个碑什么的。但是当我想到那些有颜色的气味和细菌真菌以及病毒,我就退缩了。这真的是很不厚道,谁死了不都这样。于是我开始期望楼上的阿姨大妈看到他时,动一动恻隐之心,将他厚葬了。不过谁都很难对一只老鼠动什么恻隐之心吧。
第二天,我决定去看看老鼠先生的遗体安在否。当看到楼梯口空无一物时,我松了一口气。不过地上还残留着几点血迹,也够我缅怀好一阵了。我走到楼顶外面,风很轻,太阳很暖。我坐在楼板上,脑海不自觉的会浮现出老鼠先生的尸体以及地板上的几点血迹。其实可鄙的我只是怕老鼠先生的尸体腐烂会臭得我不敢上顶楼看风景。
远处的田地里有农民堆着的秸秆冒着烟,随着风飘向远方,扯出一条一条灰色的长带。我仰望蓝蓝的天空,云飘得有点快。不知为什么,感觉我变成了天空变成了白云。然后,天空下起了诡异的雨,一边却还打着太阳。我不想躲雨,决定好好享受一下这诡异的气氛,继续静静思考关于老鼠先生。我在想,老鼠先生也许像我一样只是想上来看看风景,谁知世事难料魂断顶楼。老鼠先生也许经常上来看风景,但是他死了,好像死得一文不值。但这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对他来说,所有的一切包括楼顶的风景在他死去的那一刻就失去了意义,在他思想停止的那一刻。
但对于我,这一切的一切包括老鼠先生的死都是有意义的,因为我的思想并没有停止,我在思考。我突然感到有如神助般顿然醒悟然后立地成佛差点羽化西去,我并非虚无的天空飘渺的白云,只是因为我在迷茫,因为天地间的苍茫与博大而迷茫,因为生活的空虚和枯燥而迷茫。
我深吸几口气,静静地思考。我的存在,不是虚空。我看到飘渺的白云后面的天空,不是虚无,是一片蔚蓝。我站着蔚蓝的天空下,呼吸、感慨、孤独一人,于是:
世界不虚空,
梦不虚空,
我不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