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和情感是人类生活中的两只脚印,人类在认知事物的道路上的每一次成长都和他们的理智私感情有关。
认知事物当然必得有严格的理智,不能纵容自己的感情和好恶。如果仅仅以感情的亲疏远近来下结论,大多数情况下会得出错误的判断,正如《韩非子》里那个宋国的富人,他的儿子与老人说的是相同的话,而他听凭感情的亲疏远近却得出了不同的结论,这当然是没有道理的。又如《邹忌讽齐王纳谏》中,邹忌的妻子私他,姬妄畏他,而客有求于他,都说他美于城北徐公。邹忌最后排除了感情因素的干扰,悟出了一番治国平天下的大道理。
“祸患常积于忽微,智勇常困于所溺。”因为有所溺,有好恶,感情上有亲疏远近,人们在认识事物时便易于被迷失双眼。这时惟有理性的火光才能照亮黑暗混浊的末知世界,人类要到更高更远的地方去,健全的理性才是可靠的阶梯,布鲁诺被烧死在鲜花广场时,欢呼的人群又何尝不以为自己才是真理的掌握者呢?但是布鲁诺相信理性这个'内心的教师',他要让'所向披靡的论据万箭齐发',射穿习惯和感情上依赖的迷雾,把人类在认知事物的道路上引人正轨。
理性固然在认识事物中不可缺少,但我们能因此完全排除了感情因素吗?难道感情在认知过程中永远起着反面的作用吗?
康德仰望星空的时候,他的内心泛起的是崇高的感情,正是靠了这亲近永恒、亲近真理的感情,他才能在认知彼岸的道路上不断前进。没有感情的存在,人类生活会陷人刻板和抽象,我们认识事物不仅要分辨对和错,也要知道美和丑啊,没有了情感,艺术如何存在呢?只剩下了冷冰冰的法律条文,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一切熟悉的温情都离我们远去,我们能说我们认识了世界的本来面目吗?生活又有什么乐趣呢?即使是大物理学家爱因斯坦也是看重情感在认知中的作用的,有人向他提出一个设想时,他并不判断正误,只说:'啊,真丑!'他不愿意在丑的事情上花费时间,在他眼中,即使是物理学中丑也不能立足。
因此我们认知事物时,既要有冷眼,又需要热心,虽不能任凭感情的亲疏远近去判断,又不可仅仅是可怜的'数字化生存'。在理智和情感、天平和七弦琴的引导下,我们才能“诗意地栖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