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是-一刹那,黑夜骤变,相形见绌的乌云为雨夜拉开了帐蓬。
第一滴雨水从脸上径直滚落到心头。噢,这已不是梅雨之春周密温和的宽慰。
它显现地告知我:这边弥漫着爽快、豪情、狂欢、温暖,当它再次打落,是一种力量。
它的名字,叫夏。
因而,盛暑的天空憋了成天的愤慨,猖獗地泄漏着。
地面,万物,又复原了淋漓的感觉。
下大雨啦!夏季,就应云云!
听,哗啦啦的流水声搀杂着土壤的气味,这是夏季的呼吸!看,汹涌的生命力从天空中一泻而下,雨水愈来愈密切我的身躯,连心跳也一样舞动起来。
雨踏着淅淅沥沥的脚步,用粗壮的手臂拍打着茅屋的瓦砾,噼里啪啦地好像于天下连成一片……
忽然,天空被一对庞大的手击裂了,发出歇斯底里的苦痛的喊叫。又似乎是天主往世间照相,把孩子们水中-游戏的高兴场合定格于夏日那跃动的回顾中。
紧接着,又是一道白光阻滞着视觉,世界覆盖在一个发光球当中。屋顶传来隆隆的响声,叱嗟风云,好像一架一往直前的战机在上空拂过,尔后直插云表。
这雷声,比安塞腰鼓更雄健澎湃,比黄土高原更深沉厚重,比《运气交响曲》更铿锵有力!哪犹如此宏伟的气概?!也惟有在大当然的巧夺天工之下才恐怕合并雨的嘀嗒,水的湍急,风的嗥鸣,雷的震撼,凝固成一部“雨夜狂想曲”!
当面清风,新鲜灌入了每寸地皮,挥之不去的气味仍缭绕身际。风从泥土里钻出来,与我撞个满怀,宽广的衣衿里,疏散着无量的夏季魅力。
在这个猖獗之极的雨夜里,没有明媚的银河,没有火辣的阳光。惟有雨,惟有淋漓尽致。
自然的雨水冲洗着不洁的凡尘,一并带走我的忧虑,云云梦乡,云云亢奋,好像凡高笔下热情豪放的往日葵。
孤寂、悲戚将无处匿藏,由于雨水已溢满世界,使孤单具有了伙伴,使哀伤逆流,融入风声雨声中……
我没办法不丢下阳伞,感化雨水的浸礼。嘿,当面撑伞的家伙!何不享用罕见的雨夜呢?
来吧!让肢体与雨水共舞,让魂魄如雷鸣一样,无尽地开释,领会生命的安慰!
夏。谁能像你,打倒了春的娇媚,作对了鸟儿的栖息?谁像你,撩起了晚会施行的热情,泛论着黄河落九天的豪爽?谁又像你,酝酿醉卧雨夜的飘逸,演绎田产上奔走的豪放!
雨,停了。
夏,来了。